“汝爱我心,我怜汝色,以是姻缘,经百千劫,常在缠缚”
——《楞严经》
建安十一年,一阵锣鼓的喧闹装点着那一列绚烂的红色,热闹非凡。毕竟这是曹操做红娘,亲自主持的婚事。
婚嫁喜事,对所有女子来说,无不是一段崭新人生的开始。只是,对这位新娘而言,也许自十二年前开始,她的人生路便再没有了尽头。
这位女子距离我们已有两千年之久,在这段漫长的岁月的里,总会有人想起她,试图体会她的心境和感受她的哀愁。
父亲蔡邕是一个神仙一样的人,他满腹经纶,博学广知,精通音律,人格高雅。他不仅是曹操的老师,更是曹操崇拜一生的偶像。
这位神仙父亲对女儿爱护有加,悉心教导。这位幸福可爱的公主,就是蔡文姬。
蔡文姬神采奕奕,冰雪聪明,精通音律文章,比于父亲的才华,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那该是怎样的一个妙人儿啊!
本以为嫁得良人,诗酒一生。哪料丈夫早逝,父亲遭受迫害死于狱中。这个世界上为她撑伞的人全都离她而去。紧接着,董卓作乱,南匈奴趁机劫掠中原。兵荒马乱之中,蔡文姬被匈奴掳走。
这一去,就是十二年。十二年间,她是左贤王妻,是两个孩子的母亲,是困于他乡的一只惊弓鸟。
一个满腹经纶的女子,怎么会安心做他人的俘虏,一个有气节的女子,难以抑制对家国故土的思念。
十二年后,曹操花重金赎回蔡文姬的自由,风风光光地迎蔡文姬回到中原。
塞外的风沙摧怆着每一个人,只除了队伍中心的那个女子。
没有办法能与之共情。
对这个场景,历代文人根据自己的理解描摹。
在金代画家张瑀的《文姬归汉图》中,画卷中绘有十二人,前方有汉人骑马引路,身后蔡文姬身着华丽胡服,头戴貂冠,此时的蔡文姬已是人到中年,久经沧桑,虽然风华不再,不过仍然遮不住她脸上的清秀气质。蔡文姬不惧风沙,目光坚毅地盯着前方。
身后跟随的是胡服官员,面露愁容,忙挡风沙,勒马踟蹰。
陈居中的《文姬归汉图》为宋代作品,在北宋灭亡时,后妃皇帝被金人挟持,北人南迁,这时的情景和文姬的机遇颇为相似。用文姬归汉的心情表达臣民期盼皇帝归来的心情。
画面中的场景十分符合宋代的画风,人物安排错落有致,背景不是大漠,而是平原。人们彬彬有礼,蔡文姬席地端坐在毯子上,两个孩子跟在母亲的身后,享受着身旁人们的照顾。
到了明代,画家方宗的画笔将这一故事绘在扇叶上,这是一幅水墨画,同样是远离大漠,一行人马所在之处,是山间。云层在山间掩映,可见这是一个很高的高度,蔡文姬端坐在一个简陋的帐篷下,望着远处的山光浮云若有所思。她的衣着是单薄的中原服饰,发式简单。
一婢女在身旁侍奉,两个孩子并不在母亲身边闹,淘气活泼地环绕在婢女的身边。几个随从守在一边,一边休息一边侍弄马匹。
同金代和宋代比起来,人物和马匹的设置变少。人物形象的设置也变得更为主观。
也许张瑀的《文姬归汉图》描绘的是正在走出大漠时的样子,衣服厚重,服饰也保留了异域的风格。而且,此图中,蔡文姬是没有带孩子的,相比,匈奴是不会将孩子放还的。
在宋代的《文姬归汉图》中,是带着孩子的,也许是刚刚回到中原,也许是在交界之处,换回家乡的衣服,凝结宋代的奢华之风,略有人潮汹涌之感,那大概是那个时代特有的热闹之感。
方宗的《文姬归汉图》中,画风清瘦了许多,淡薄了许多,水墨的晕染之下,多了几分飘飘欲仙的感觉。
若不是“文姬归汉”几个大字,看图是想不到字中之意的。没有从塞外归来之意,也没有被隆重欢迎的感受。
或许,方宗想要表现的是蔡文姬回到中原之后赏山阅水的情景。一个人的心伤要去山水中才能得到治愈。
她的《悲愤诗》是十二年之屈辱经历的宣泄“欲死不可得,欲生无一可。彼苍者何辜,乃遭此厄祸。边荒与华异,人俗少义理。处所多霜雪,胡风春夏起。偏偏吹我衣,肃肃入我耳。”
当曹操得知大量藏书遗失之时,深表遗憾。而蔡文姬竟然凭一己之力将这些文字誊写,呈现给曹操。
如此才华绝伦的女子,怎么能甘心沦为俘虏。她像一只金雕,被猎人困于牢笼之中。这哪能是金雕能够忍受的呢?
在曹操的安排下,蔡文姬再嫁屯田都尉董祀为妻。
蔡文姬已是风华不再,可是,她还是她。
风沙无法玷污她眼神中的那份清澈,阅尽沧桑,气节不减。
不知道这个男人能不能了解她的心情,体谅她的心境,抚慰她的伤痕。
而有关于蔡文姬的晚年生活,我们已不得而知。
两千年来,蔡文姬是个家喻户晓的女子,无论是阳春白雪还是下里巴人,蔡文姬都是广受欢迎的人物。
仙人一样的聪慧明艳的传奇女子,她的名字是蔡文姬。她的命运,是文人气节在磨难之中的锤炼,千百年来,人们因为她的故事而生出一股神气,它是一个善意的希望,一个甜美的梦想,抑或是简简单单的期盼——坚守自我,坚强活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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